不下饭的《刑侦日记》,下一季还要等10年吗?

突破之路,向来难行。

尤其是尝试扭转观众固定已久口味的TVB剧。

称得上今年最无敌卡司的《刑侦日记》播毕,单看阵容和内容,这部剧不可不谓为上乘之作。网上率先播出时,更数度上了热搜,热度高,口碑好,但在香港的电视收视率却破新低,低到连王浩信都难以置信。

故事讲述17年前因目睹母亲杨碧芯(惠英红饰)试图毒死自己和妹妹叶朗晴(戴祖仪饰)后,遭逢巨变的叶劲峰(王浩信分饰)分离出体弱但高智商的人格朱玑(王浩信分饰),朱玑苦读成笔迹专家,助身手不凡的劲峰执行卧底任务。

一连的双重炸弹案和血字杀手案,促使总督察江政勋(黎诺懿饰)集合劲峰、精神科医生韦睿杰(袁伟豪饰)、拆弹专家游雁星(黄智雯饰)和法医人类学家方菀芊(王敏奕饰)等人,组成特案组联手缉凶。

刑侦之父聂山(姜皓文饰)奉召复工,接手特案组并屡次以踩界的方式查案,却发现碧芯似牵涉其妻的失踪之谜。编辑海蓝(菊梓乔饰)也卷入血谜图凶杀案中,这似乎也与劲峰有关……

原名《解离日记》的《刑侦日记》,虽有“刑”和“侦”二字,但和早前传闻中的《刑事侦缉档案》第五季毫无关联,反而是以心理病为主轴,融入了惊栗、悬疑、原生家庭等元素的警匪剧。剧播时,得到最多的评价,就是两个字:“烧脑”。确实,《刑侦》他剧最大的不同,在于它根本不适合“电视捞饭”!

套路一绝    剧情反转

不下饭的第一个原因,在于剧情并不按TVB传统警匪剧的套路出牌,一点也没有迁就观众的意思。不仅略过了一一介绍人物出场、借角色之口说明案情等手法,反而让观众自行跟上剧情节奏,靠自己来理清故事脉络和人物关系。入戏慢的,容易分神的,搞不好从开局就错过各种线索,看得一头雾水。

在叙事上,也采用多线并行,并不是那种完成一案后才开始下一宗案件的叙述模式。血案环环交接,延长的犯案过程,让烧脑程度升级。以“血字杀手案”为例,“Dr. Wai”(袁伟豪饰)是血字杀手的身份,早在第4集就透露了给观众。观众虽无需玩“谁是凶手”的游戏,但依然陷进了剧情里,从上帝视角看着杀手如何犯案、如何利用心理医生的身份试图让病人替他顶罪……观众从不相信到看着剧情一再反转,这样的布局,只能耐着性子看,不能分心。

全员有病    相互影响

人格分裂这个设定,对于TVB迷来说,并不陌生。《心战》、《心理心里有个谜》、《三个女人一个因》都围绕这个课题,但之前多以喜剧方式来包装,《刑》则通过全员神经病的设定,刻画了复杂的道德困境和原生家庭所带来的阴影。

剧中的“分裂”有二,王浩信的“人格分裂”及惠英红的“精神分裂”,两者可是相互影响至深。一开始王浩信有着两种人格,但第11集和第25集皆有更多的人格出现,甚至还有人格假冒人格的情况。而惠英红的角色复杂程度与王浩信不相伯仲,因角色有幻听、幻想和幻触的病况,你以为真相如此,谁知谜底似假还真,悬疑氛围满满。

黑暗心惊    节奏奇特

《刑》整部剧呈现出一种阴森压抑的氛围,与鬼片般的拍摄手法、滤镜和音效等离不开关系。即使是大白天,色调也一片灰沉,夜晚更甚;在多场的审讯戏中,导演皆采用俯拍技巧,让观众也跟着增添压力,更不用说那画龙点睛的背景音乐了。

在剪辑上,《刑》给人更像美剧的感觉。要角之一的姜皓文,一直到第12集才出现,而剧情来到这里,也有着明显的分界。刑侦之父的出现,把故事推向重重悬念之中。

感官刺激 剧组用心

但不下饭和收视低,并不是《刑》的“缺点”,观剧时除了恐怖的氛围感,同时也能感受到剧组的用心。

为了营造惊魂感,《刑》在画面上可是也下了功夫。人格分裂戏中不可或缺的镜子、朱玑在和Dr Wai在谈判时,投射在四墙上的受害人照片、杨碧芯幻想中悬浮的马咏、腐肉上的虫子等,感官刺激加倍。而剧中多场讲述在槟城发生的剧情,如果不细看的话,你会察觉到其实是在电视广播城和香港郊区搭景拍摄的吗?

值得一提的是,“朱玑”这个名字,取得实在有心。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取自成语“字字珠玑”,和人格身为笔记专家的身份、文艺的个性很是相符,绝。

人物丰富    演技服气

《刑》因人格分裂的设定,让角色也跟着丰富了起来。其中最复杂的,当然是分饰四种人格的王浩信。

诠释成年角色对视帝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扮演14岁的Matt时,演技也没变得幼稚,我甚至觉得那是他演得最好的人格。当王浩信切换角色时,即使没有音效、造型的帮助,观众也很容易分得清他现在是谁。第9集和25集中,和惠英红对戏时的多种人格快速切换,更是考验演员的临场反应,稍有过火就惹人诟病,王浩信的演出,很是值得让人为他鼓掌。

而让王浩信遇强愈强的对手,肯定是惠英红。这名影视后肯“纡尊降贵”来拍电视剧,本就是剧迷最大的福利,而她的表现,不用多说,就是“服气”!但我要把她和袁伟豪放一起讲,因为只要这两人出场,我就得随时有被吓一跳的准备。

“杨碧芯”这个藏着很多秘密的女人,一出场就自带惊悚氛围,很是带感。而她在可怜妈妈和疑犯的身份中转换,眼神时而惊恐,时而狠辣,让人既想看她一秒变脸,但又害怕她的出现,入木三分的演技,今年的视后一奖,如无意外,应该手到擒来!

而袁伟豪的表现,一下子摆脱了他的小生形象。作为反派,他的戏份贯穿了整部剧,不知怎么的,浑身弥漫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或许是那绿得瘆人的眼珠,或许是他的邪魅一笑,或许是他表面是在分析案情,实则在供出自己的作案过程的冷静,可骇,可怕。“Dr. Wai”一角,可被列为演员的代表角色之一了。

《刑》虽是姜皓文参与的第二部TVB剧,但没有“水土不服”之感,有层次,有爆发力的演技,很能带着观众入戏。而王敏奕在剧中的角色“方菀芊”,也比《香港爱情故事》来得更合适,表现自然。

要说整部剧最惨角色,一定是戴祖仪饰演的“叶朗晴”了。哥哥和妈妈都被心理病困扰,自己也患上余光恐惧症,最后还爱上了正是危害自己的医生。歌手出生的戴祖仪演出经验少,和他人相比,自然逊色,但表现不算拖后腿,有些细节,她其实演得到位。妹妹般的外表,让她有望成为下一个TVB御用妹妹。

黄智雯这次饰演拆弹专家“游雁星”,表现过关,和王浩信的那段理性对上理性的爱情,感觉浪漫。但或许是和《使徒行者3》里一样饰演madam,两个角色给人的感觉并无很大的差别,而且依然免不了来几场舞蹈戏,感觉重复,无新意。

问号结局 疑点重重

《刑》的最后一集,虽然为“杨碧芯”摆脱了嫌疑,但留给观众的,却是更多的问号。查了许久的“幽灵断脚案”进展让人不知所以、连诗雅饰演的法医人类学家偷偷地烧了自己的名片、“Matt”也分解出极像自己父亲的人格“Michael”。最让人心惊的,莫过于“Dr. Wai”给“杨碧芯”的纸飞机里写着的那句:“我知道你在说谎。”

“杨碧芯”的谎话是什么?是她隐瞒了好友身亡的真相?是她假扮自己已痊愈?还是她已看穿并利用了儿子的人格?让人细思极恐的,还是这句话只不过是“Dr. Wai”用来迷惑她的伎俩?该剧编审在受访时,曾透露这些疑团,其实与《刑》第二季的内容有关。第一季先让观众有了精神病是可以痊愈的中心思想,第2季则将重点放在“Micheal”身上,铺排他和太太、儿子的家庭关系。

这般费神的剧情,相对设了观看门槛,部分家庭观众不受落,收视受影响也是预期之内。但由此看到了TVB的求变之心,愿意为创意打开一条新路,剩下的,就看观众何时学会欣赏这类需要放下手中碗筷,专心一致地观看,且后劲十足的剧集。

对上一部给我有着相同“赢口碑,输收视”感觉的无线剧,是2011年播出的《天与地》。相隔了这么多年,我们才等到《刑》,至于它的第2季,希望不会让观众再等上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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