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可以是亲戚、长辈,也可以是“怪叔叔”,但王双骏这个Carl叔叔,则早在香港乐坛享负盛名。
52岁的他,担任歌曲监制的30多年来,双手制作超过600首作品;跟他合作过的歌手不计其数,从陈奕迅、谢霆锋,到柳应廷、吴林峰等,不同时代的歌手,也称他为Carl叔叔。
“从我20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名称了,始作俑者是葛民辉。当时我跟他、蔡一智在同一家公司,阿葛让儿子叫我(大叔),在那之后,整个办公室都是这样叫我,叫到无论是前辈、后辈都这样。对我来讲,是一个很亲昵的称呼。”
这个称呼,就如其作品般跨越世代,但王双骏笑言,他当歌曲监制,只抱着一个宗旨:好玩。
“我享受从零开始的过程,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宗旨都是不会变的,人愈大,追求 好玩都会有不同,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我都会这样享受。
“监制的工作,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把完成品做到最好的水准,所以我经常会把歌手逼到悬崖边,等他们自己爬上来,这样才可以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怎样在有限时间把潜能最大化,不就是做人的高深课题吗?
假公济私
制作30多年音乐,王双骏今年才举办首个音乐会,原来他刚开始都有所犹豫。
“整件事不是我提出来是,是《电笠》(跨媒体平台)邀请,开始我都有怀疑,但后来想到一点,就决定要去做。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给我跟一群老朋友聚会,所以是假公济私,给我跟新老朋友的一个Reunion。”
说是音乐会,实际是王双骏跟一众友人,即嘉宾们:谢霆锋、麦浚龙、柳应廷、李骏杰、吴林峰及& The Duo Band的派对,也让顿时陷入回忆。
“我认识霆锋的时候,他才19岁,是个很‘刺激’的人,完全不理世俗眼光,在我们的创作里面,听众会听到很热血的火花。看着他从年少轻狂,慢慢展现出一种稳重。
“而讲到影响我整个人生的,是& The Duo Band,让我学到,很多时候不需要想太多,先玩着,让自己开心就够了。所以这次我选歌不难,因为我知道跟这班朋友玩音乐才是最好玩的,我是很自私的,从自己出发。这次难得有表演,要先让自己开心!”
快乐至上,其实王双骏多年来对担任监制,也有一定要求。“我希望做到的,是每一个歌手跟我合作完一首歌,他都有收获,这样每次唱起这首歌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用,比如技巧、理解歌曲的角度。
“我不是那种找人唱Demo,然后叫歌手跟着唱的监制,我大部分的歌,都是量身打造,从零开始。”
呕心沥血
王双骏享受当歌曲监制的每个过程,享受到至今也没有助手分担工作,他喝一口温水后表示:“无论是录Vocal用一支麦克风,还是用十几支麦去录鼓,都是我自己摆位自己Patch(修正)。很多朋友问我为什么不找帮手?但这才是乐趣,怎么可以将我的乐趣分给别人?如果不是这样做,其实很难做这么长的时间。”
要数这些年来王双骏的作品,大概要用计算机才行,但只说近年的话,当事人则可秒速点名。
“我近年花得比较多时间的是柳应廷,第一首跟他录的歌是《水刑物语》,我记得第一个部分,他突然间不知道怎样去演绎一首歌,因为他一路都是唱翻唱,全部都有借鉴的,突然间要他从零开始,他都不知道什么算好。
“因为刚开始跟我也不熟,可能还有顾忌,但是很快,我把他推去悬崖边两次,我跟我之间的默契、信任就开始出现了。”
由2020年起,至今2人合作炮制过14首作品,包括数个三部曲,王双骏还以“呕心沥血”来形容。
“我见证了他的转变,由《水刑物语》到《坐看云起时》是最明显的,因为后者很难唱,无论是技巧上、情感上都是,而且歌曲是很‘内心’的。
“加上首歌的Range很广,刚开始也有阻滞,而转捩点是他有个朋友的姐姐得了癌症,他进行了一次很深入的对话,让柳应廷内心真正感受到,这首歌要传达的感情。”
能力愈大
在王双骏的音乐履历表中,陈奕迅占极大的比重,2人早于28年前初合作,他笑言,到现在跟这位多年伙伴,也是“谈话多过做事”。
“跟陈奕迅录音都很享受,我就像一个听众,很多年前已经是这样,Sit back and relax(一笑),他自动开启。而且他对唱歌很有要求,也有很多想法,很多歌手会花时间去想怎么唱这首歌,试不同的Key,但他是什么Key都行。
“我们会花时间研究发声位。很多人以为陈奕迅录音很快,其实不是,能力愈大,人就会越贪嘛!我们一首歌会录几个部分,每个部分3到6个钟头,可能有3个钟头用来聊天。我跟他都不没什么做事的心态,录音也好,做演唱会也好,都是以好玩为基本。”
王双骏又回忆说:“我同他合作第一首歌《反高潮》已经是这样,我记得当时在晚上录的,录得不是很顺利,这样不如先吃个饭,吃完我们就聊天,聊3、4个钟头,其实是Break the ice,因为当时不是很熟,什么都讲,音乐、家人,之后再录音就很顺利。”
慈父的Dear Children
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家人?朋友?健康?财富?地位?
重视“好玩”的王双骏,同时相当重视实用。看他的招牌帽子搭太阳眼镜造型,其实并非追求外观。
“我收藏帽子差不多20年,因为我个头比较大,香港普遍没有我的size,这样我就去到哪里就买到哪里,虽然今时今日买东西,网购都很方便。
“平时我通常都不戴帽子,但上台的时候,帽子跟眼镜我都会戴,主要是因为懒,戴帽子就不需要做发型;戴眼镜是因为我整天东张西望,看一下乐队,有时还要顾哪个艺人,有眼镜遮住就感觉不动声色。”
型格之下为实用,就如王双骏的音乐人形象之下,实为慈父一名。他右前臂的燕子纹身,是其身上4只燕子纹身的其中一员,代表他一家四口。
而访问这天,巨蟹座的他,说要下午6pm前“走人”,为的不是赶收工,而是参与儿子的学校活动。
王双骏生命中最亲爱的,其实跟一般慈父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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