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学会好好说再见时 才能真正成为大人

Tizzy Bac,独立摇滚乐团。 1999 年成团,由主唱兼键盘手惠婷、贝斯手哲毓与鼓手前源三人组成。 历经休团五年、哲毓罹癌逝世,今年以《知人》专辑回归乐坛。 面对失去,惠婷找回平静的方式是窝在被窝或看书; 前源则喜欢独自上山放空,只要记得天黑前下山就好。(图:小日子)

Tizzy Bac

“我从小就不太习惯说再见,通常第一时间会先选择逃跑,可能是人格还没发展成熟,或者生命里缺乏说再见的基因吧。” 惠婷慵懒地这样形容自己,优雅冷静的背后,藏着一个不尽成熟但诚实的灵魂。 她说自己个性冷漠,对很多事不在乎,无论是与人的缘分、生活的失意或是离开旧环境,一时的难过会有,但也许就一个下午或是短短几天,可能潜意识里并没有觉得很重要。

“因为不在乎,生命中缺乏仪式性的告别,反而在心里累积了一件件未解决事项,导致现在变成一个有点歪腰的中年人。” 她笑着揶揄自己,这些负面情绪,都是当下最真实的创作养分,她认为太开心的人没有办法创作,说来讽刺,但痛苦往往最能激发她的创作欲,诞生出好作品。

然而,当得知哲毓生病,迫使惠婷意识到,面对真正重要的人事物,说再见成了必须。 于是到了 40 岁,她才第一次认认真真跟一个人道别,哲毓走后,惠婷开始试着跟自己对话,强迫自己学习面对离别的空缺。 “也许当我们终于学会好好跟任何事物说再见的时候,才成为一个大人。” 怀着这样的体悟,就算速度慢,即便尚未完全放下,但每一天都确实离成长再近一点。

“我人生大概有一半的时间都喜欢躺着。” 惠婷喜欢窝在被窝或沙发上,让自己的脑袋完全放空。(图:小日子)

哲毓生病的这些年,惠婷和前源是彼此打气的伙伴,两人会一起相约搭车到他家,往返路程中的闲话家常,成了相互分享、支持的时光。 两年左右的时间里,珍惜着三人合体的时刻,见面、陪伴或是工作,就像是在为最后的再见做一段很长很长的准备。 前源说:“正因为有这段充足的时间,在他离开的那个瞬间,我的情绪就好了也没事了,是一个真正的结束。”

或许是前源在近十年经历了几次亲友离世,对他来说,再见不等于悲伤,只要能把握机会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尽自己的努力去陪伴,当最后的时刻来临,得到的是回忆而非遗憾。 于是他喜欢留下照片,在想念的时刻翻看复习,重温当时的美好,甚至会穿戴他们留下的物品。 他从袋子拿出阿祖的老花眼镜、爸爸以前穿的帽 T,“我平常真的会穿喔,这会让我觉得他们还在我身边,一家人的感觉很好。”

对前源说,说再见并不代表悲伤,好好道别后,都将成为美丽的回忆。(图:小日子)

“如果仔细看我们新专辑的歌词,会发现每一首都像是在道别。” 惠婷将这些年的体悟都写进歌里,相较过去,题材与心境更加深沉,以不同曲风道出各自告别的情绪。 “经历了哲毓的离开,我才发现,从前写的牢骚都很肤浅。” 总是有话直说的她,并不是要否定以前的创作,而是觉得人生就是不断在跟各种事物说再见,不同时期告别的对象和体会绝不相同,每次写下的都是心有所感,这是不可逆的过程,也是一种成长。

成长总会伴随些许后悔或遗憾:曾因太轻易说出口的再见,失去一段可能难得的友谊; 或是因告别交往多年的感情,在妈妈面前失控痛哭⋯⋯。 对两人而言,尽管经历巨大的失去与失落,在时间之下,一切终究会过去。

现在的他们,带着身上的大小伤口,努力将曾经或正在经历的疼痛转化成音乐创作。 告别在他们的音乐里不再是绝望,而是勇气,因为他们深信,音乐能让说完再见后,留下的不只是句点。

人的一生都在为跟世界说再见做准备,Tizzy Bac 选择用音乐来记录生命中每一段告别时刻。(图:小日子)

(图:小日子)

文:刘亚涵
图:简子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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