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呼吸|黄和栋】扭一扭,乐一乐

日本扭蛋机商店。(图:互联网)

花个几秒钟扭一扭,搞不好就此获得意外之喜,如此轻易的快乐,不知国人为何不喜欢?

投个币,扭一扭,落下一个满足现代人的开箱小乐趣。

扭蛋机在本地没什么人气,在日本却大红大紫。当地盛行的二次元文化,各种ACG(动画、漫画、电玩)作品里的角色偶像,都有助于让扭蛋机热潮持久不退。

其实这种玩具贩卖机概念,最初源自1920年代的美国,杂货铺门口摆放一台,放置零食、玩具、口香糖供人投币选购,当然当时还没有塑料蛋壳包装。

来到1965年的日本,简单的操作被创意满满的日本人复杂化+噱头化,加上了如同礼物包装的蛋壳,让消费者多了一层拆礼物般的满足感,竟然就此风靡数十年。

日本全国共有60万台扭蛋机,2020年的扭蛋销售额达至400亿日元(约4.2亿新元),喜爱玩扭蛋的程度可见一斑。

从两毛钱开始的热潮

日本的扭蛋热潮可分为四阶段,当地著名玩具公司万代(Bandai)于1977年开始制作扭蛋,并以动漫角色为号召,成功吸引了粉丝进场收集。原本只卖20日元(约新币两毛钱)的扭蛋价格也被推高到100日元(约1新元)。

第一个热潮始于1983年推出的“筋肉人橡皮擦”扭蛋系列,共计售出1.8亿个。万代生产的招牌玩具高达Gundam的扭蛋系列也在这时期成为抢手货。

1995年网络普及,博客盛行,扭蛋也得以在网络上获得更多传播机会。万代出售的“HG奥特曼”系列大受欢迎,连迪士尼也垂涎并开始进攻扭蛋市场,以它旗下早已家喻户晓的卡通角色,硬是抢了一杯羹。这是第二个热潮,是成年人也开始被吸引的扭蛋重要里程碑,而扭蛋价格也“顺应市场”提升到200日元(约2新元)。

第三次热潮发生在2012年,杯缘子扭蛋系列大卖,共售出2000万个。2020年,专攻女性市场的扭蛋专卖店“扭蛋之森”在日本如雨后春笋般冒起,虽遭受疫情打击,但拜《鬼灭之刃》风潮所赐,其扭蛋系列大受欢迎,造就了第四次热潮,扭蛋专卖店和女性消费者趋势延烧至今。

扭出玩具以外的创意

到了今天,扭蛋不再只是扭出小玩具,各种你想得到或万万没想到的东西,都可能经由商家的创意生意头脑,付诸于那一个小小的塑料蛋壳内。

仿效日常用品的模型如迷你家具、迷你刨冰机、迷你饮水机等;门铃、护士铃、公车下车按钮等会发出声音的系列,都是颇受欢迎的非玩具种类。

奇谭俱乐部三年前推出美食饭团戒指系列意外成功,值得注意的是,它颠覆了传统,是首批不带塑料蛋壳的“扭蛋”系列。此外还有昭和怀旧物品系列也很受当地人欢迎。
 

美食饭团和寿司系列扭蛋不带塑料蛋壳,颠覆传统。(图:互联网)

限制级的扭蛋

作为亚洲AV大国,即便是扭蛋这种小孩唾手可得的玩具,也难逃脑袋色色的商家的“特色魔掌”。一家扭蛋制造公司就推出了19禁的“这里是乳头”扭蛋系列,贩售五种颜色款式的一对假乳头,让你花上300日元(约3.20新元)就能拿来贴在衣服上展示……不过这东西的趣味和意义在哪里,还真不好说,大概只有设计者和审批者心里清楚。
 

商家推出的限制级扭蛋。(图:互联网)

正经的创意当然也还是有的,如有一款扭蛋机是让消费者扭出一张飞机票,可飞往无预知的目的地。推出此系列的商家还很贴心,会“因地制宜”,如某位分享者身在大阪扭蛋,他抽到的就是从关西机场出发到鹿儿岛的机票(而不是从东京机场那么没诚意)。

对经常无法决定要去哪儿度假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充满小乐趣的解决方法。不过附带条件不少,每一个机票扭蛋价格是5000日元(约53新元),机票有使用截止日期,且是单人单程。
 

扭蛋里藏着一张机票,帮无法决定去哪儿度假的人做决定。(图:互联网)

月前日本扭蛋机又玩出了新高点,推出陌生人证照系列,共有10组男女混合证件照供抽取,之中有大学生、家庭主妇、小学副校长等等(照片都经过本人授权)。

这么听起来很无厘头的企划,居然不到10天卖出了1000个,连制造商都感意外,甚至吸引了不少人主动联络,希望成为第二弹的照片人选。只能说,人类的无聊程度和解压方式,真的是可以超越常理无法理解。
 

陌生人证照的扭蛋。(图:互联网)

满足好奇+侥幸心理

究竟扭蛋的乐趣在哪里?为何爱扭蛋的人会乐此不疲?

主要就是人的好奇心+侥幸心理,相对于完全知道会获得什么的正常买卖交易,以及突然收到礼物时的满分惊喜或惊吓度,扭蛋让你知道你将会得到的物品类型,却要经过抽签来决定最终所得。

于是一方面你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方面你又寄望惊喜,更重要的是人都有随时随地想测试一下自己运气的心态,扭蛋正好都符合这些心理因素。

相较于抓娃娃机很多时候会空手而归的极度不稳定性,扭蛋的回报是绝对的,虽然所得满意度未必与预设一样,却肯定比抓娃娃机来得高,适合不喜冒风险的消费群。

硬币和零钱心理

据说扭蛋机的投币设计形式也有经过考量,相对于纸钞,人们一般会错觉认为硬币或零钱比较“便宜”,就比较愿意花来扭蛋,尤其是小孩,或想哄小孩开心的父母,毕竟几个硬币就能买一个小快乐,何乐而不为?

设计者甚至想到不少人其实并不喜欢随身携带硬币或零钱,为了减轻重量和累赘,也会不介意投币扭蛋。而扭蛋过程所耗费的时间极短,也适合分秒必争的现代都市忙碌人。

花个几秒钟扭一扭,搞不好就此获得意外之喜,如此轻易的快乐,不知国人为何不喜欢?还是说,早已习惯吃苦操劳的我们,根本就不相信幸福会来得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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