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上遥望的新嘉坡,要比上海和香港还要有风韵。”——《寄自巴黎》
这句话来自日本诗人谢野宽。公元1911年末,谢野想暂离日本透气,动身前往法国巴黎,途经新加坡时留下这样的印象。
新嘉坡(当时日文汉字的写法)是旅程中的第四站,在神户、上海和香港之后,时值凉爽的11月,站在甲板上还能享受东北季风的吹拂。有些旅客收拾行囊准备下船,有赴职、有考察、有求学,当然也有团聚。而谢野先生的旅程才开始了三分之一,每站的停留时间最多一天,但是为了能将旅游途中的见闻,定期刊登在《朝日新闻》上,所以他也搭了舢舨上岸,领略港都情调,顺道参观日侨在当地的橡胶园物业。
这不是上世纪的豪华游轮假期,而是往返欧亚的必经旅程的选项——有山水也有人生。
新加坡是必停要港
谢野先生搭的游轮名为“热田丸”(Asuta Maru),是一百年前往来欧洲以及东亚的货客游轮之一。
远自19世纪中期,英法两国就因为殖民需求,开始经营欧亚航线,停泊的港口多是殖民地的主要城市或租界。而日本游轮则从1896年才开始经营欧洲线,基本上沿用了英国的航线,但是增加了往日本的航段。
随着船只制造能力的进步,欧洲线的船期从60天缩减至30多天,停泊的港口数量也减少,但是上海、香港、新加坡依然是必停要港。
漫长的船期、航行时的不适以及低纬度地区的炎热,让习惯温带气候的旅客多少有些怯步,而选择陆上交通。
游轮上除了提供不同舱等的寝室、食堂之外,还有社交室、喫烟室等硬件设施。另外,乘客还会收到导览手册资料,介绍船只本身设施、航线地图以及沿途停靠的港口。
有限的活动空间成了交往互动的催化剂,谢野先生在后来出版的《寄自巴黎》游记中写道,“不知不觉中,旅客连互相的家人名字都知道了”。 漫长的航程也激化了许多乘客的创造力,在船上举办团题游戏,甚至是演讲座谈。
游轮上的人生风景
像热田丸这样的日本游轮每两周发航,往返于欧亚航线上,往西时乘客多是计划前往欧陆学习船坚炮利与民主科学的政府官员和有志青年,而往东时,则多为归国考察官员、留学生,或是欲拓展贸易版图的西方商贾。当然也有像印度诗人泰戈尔一样,搭了热田号到上海,只是因为那是当时的一项交通工具。
然而,不算短的航程却造就许多人的人生风景,留下珍贵的只字片语。字里行间的人情世故仍然适用今日社会,各地的景观样貌与民俗风情,则留在人们的记忆当中。
1945年热田丸从高雄驶往巴达维亚时,在台湾海峡被美国潜水艇击沈,就像其他游轮一样,它们都在二战后期被日本军方征用运送作战物资与人员,也都被视同军舰遭击沉,伴随着许多乘客的记忆殒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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